| 写字匆匆为谁忙——二读倪匡 原作：freeee |
记得先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谁是谁的儿子，或谁不是谁的儿子，这本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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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时着实是大事（大意）。套用这句话的格式：喜欢一个人的书，或者不喜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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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书，这本不是大事，但有时又不见得就是小事。往高了说，这是一个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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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坚持；往低了说，也是岁月沉淀的一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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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先生的书久了，最初真就没想过什么如之何，但看久了说倪匡如何如何，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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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理如此如此，撇开初始的愤懑，不由得转而思索自己从最初对先生的雀跃目迷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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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沉吟良许，撇开最初的“我喜欢，我就是喜欢”，究竟还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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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好笑，很多人讨厌卫斯理就是在卫斯理身上，连带着捆绑上倪匡先生，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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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倪匡先生就是那个进出口贸易公司的经理了，他也在别人提起英雄好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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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胸膛一挺，狠狠抹一把自己的脸。记得解放前有人就砸过报馆，“威胁”过当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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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家》的巴金：你胆敢把“大哥”写死，便如何如何。这从一个侧面也揭示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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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一个事实，当一个人在评判一个作家时，往往折射出他对作家所创作的人物之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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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乐，过分极端地甚至会发生为了让某个人物结局按自己的心愿发展对作者进行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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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害的事情（国外颇有一些这方面的电影），这里包含了两个层次。其一：小说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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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独特的一道风景首先就要有一个标志性的人物，所谓“这一个”；其二：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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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毁誉往往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包含着对他招牌人物的毁誉。下面干脆就根据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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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招牌人物来分析一下先生创作的“万化千变”以及由这些人物在读者心里映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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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变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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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先生笔下的人物，罗开有一段话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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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突然想起近日来发生的一件轰动世界的大事来，一亿美元，...他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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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真可惜，那两件失去的东西，我看没有人找得回来。你找不回，我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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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高达找不回，木兰花找不回，卫斯理找不回，年轻人找不回，就算把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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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加起来，也找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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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头·第三部：一亿美元巨大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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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几乎囊括了倪匡先生系列探险小说的所有主人公：罗开、高达、木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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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年轻人。（显然没有包括倪匡笔下另一个著名角色——原振侠，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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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先撇开谈一谈木兰花，我全部看过，然后全部忘记。虽然开始还为轮椅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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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捏一把汗，为兄弟姊妹号瞠目结舌，为穆秀珍从武林大豪的养女（金日成的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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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变为云氏企业的女掌门人（大概那种意思）感到好玩，为木兰花这次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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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高翔而琢磨一阵，可惜总觉得象理科公式一样，看了几页，便如知道剧情的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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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抽烟吃瓜子了。再怎么惊心动魄，反复地来不免徒然觉得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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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系列也是如此。说实话搜索高达系列的困难程度不在于《转世暗号》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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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原因就是这一系列有大量的咸湿情节：《荡妇美人》、《珍珠荡妇》、《红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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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球红唇》....光看书名也知道我们的高达，或者也可以用这一系列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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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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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雪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房门被人由外锁上，里面有二十个各种性饥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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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吃了春药的女人，高达必须一一的满足她们，..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你自己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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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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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虽然有个类似袖珍水泊梁山的组织，但其实命运宛如种马般的悲惨，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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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他几乎所有大难临头的时候， 我知道该有美女上场给他摆平了（幸亏都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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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但这种事要写出花式也是很难的，而且总有些胜之不武的尴尬，先生说天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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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写的就是咸湿小说，恐怕真是有些无奈窝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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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类型的小说在罗开身上发生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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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作为高达的损友，更是从外星人到史前美女，照单全收，但他开始有了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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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罗开自天使陨命以后似乎就把自己的心丢进了腾格尔湖，从此天苍苍处，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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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慢慢飞翔。他每次与其说被心爱的美女所利用，何尝不是对消逝的天使作一些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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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无法对你好，那么我就不想让这样的忧伤再度绽放，我只求一个微笑，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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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是你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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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的体格也许是倪匡笔下最健硕的人，这样的人就像施瓦辛格那样可以把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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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端着狂扫（我玩过一次手枪，“重”就一个字）。而这样的人似乎象岩石一样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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藐视无论是何种形式的风霜，而且先生刻意规避了罗开象肌肉男那样把匪徒抛来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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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法，而是强调了他惊人的意志力（譬如和“时间大神”的三度交手），这就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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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丰富了“你是这世上最坚强”（崔健 《花房姑娘》）的涵义。以大丈夫三段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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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罗开无疑在“威武不能屈”这点上做到了非常厉害的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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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罗开这个人物是有致命缺点的，就是这么一个昂藏如珠峰的人物（我一直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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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龙版的“亚洲之鹰”就是觉得他太矮了）其实在整个罗开系列的小说里就是一个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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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甚至是影子。一方面，他的难题大部分依然首先靠征服一个女人为主要手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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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是突破口）；另一方面，他还是更多地接受事实，而不是改变事实惶论创造一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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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了。譬如知道观察地带之后，基本上除了望洋兴叹和听候招遣几乎从来都不敢妄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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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池一步，这不免有些感叹天高任鸟飞，虽然是大鹰，到底还是飞不出大气层。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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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岩石下那滚烫的岩浆我是感受到的，可惜始终还是感受到的。所以我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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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他在《犀照》里的那个和卫斯理的电话，虽然未曾谋面，但扑面而来的豪情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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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相惜的爽朗跃然纸上，虽然不过是惊鸿一瞥，却如神龙见首，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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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过卫斯理，先说年轻人。先说年轻人的叔叔。这位宝刀不老的年先生。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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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我最喜欢的是《四条金龙》，就是有年轻人叔叔一路护参闯关东的事迹，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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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书斋里枯坐的人而言，前路视等闲的豪气干云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年轻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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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题也恰恰在这个地方。不要说年轻人，就是我这个看书的人，都能感到他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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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人压力，就像一个演员新丁却要和一个老戏骨同台演出会是什么结果？除了对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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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自己曾把毛公鼎当椅子坐这件牛事，揣测过他家的官该比李鸿章（或者说窦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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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大之外，实在觉得乏善可陈。但幸好这个系列里还有一个黑纱公主。还有一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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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已经毁灭自己的时候涅盘的黑纱公主。与恋人生离死别很常见，在恋人离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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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感情投射在和原人样子非常类似的人身上也不少见，但结合在一起就非常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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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公主曾对年轻人施展催眠术，年轻人长出短须的一幕实在触目惊心，虽然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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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时候总想那个来自幽灵星座的幽冥使者真的不存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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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撇开卫斯理，还是先来说说原振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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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先生曾经有句非常经典的话：有读者问我原什么时候回来，我笑答这是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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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话，作为小说人物，他随时可以回来，哪怕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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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是个文武兼备，体貌俊秀，从外表的硬指标（包括学历、职业等）几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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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一个人物，如果说前面几个冒险家总有些社会边缘人物的味道，那么原医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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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光明的健康人物，但恰恰他是所有主题人物最为病态的一个人物，罗开没有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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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他（先就是先生没有提到他），撇开写作年限待考，其实是否潜意识先生是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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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原振侠始终“是个好人，可惜没用”（赵辛楣说方鸿渐 《围城》），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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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原在情场上的失败，与其说是造化弄人，还不如说他性格上的先天缺陷是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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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极其不果断的人！当玛仙希望他能陪她一起去拯救爱神星的时候，我们英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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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原先生只是以为自怨自艾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愿留下，当玛仙终于绝尘而去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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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也和康维一样大喝一声：原！你为什么就没想到和她一起去。但我最喜欢的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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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人物反而就是这个有些讨厌的原医生，他和我一样虚弱：我们就是凡夫俗子，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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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只能逆来顺受。我每当沮丧到无法释怀的时候就会反复读《自杀阴谋》，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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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最后能超拔一下，但心里知道不过就是和这个医生一起陷入深深地沮丧和自我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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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中去，这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清洗功能，似乎能过滤到臃肿的快乐，平淡地面对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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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种种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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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卫斯理的人物大凡有一个基本的共性，那就是“爱憎分明”。你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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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价值取向，或蹙眉而走，或引为知己，此事古难全——难以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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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所以，要么对先生摇头叹气，要么“误尽此生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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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化蝶，蝶化庄周，我们喜欢的是蝴蝶？还是汪洋恣肆的庄周？是耶非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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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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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要回到文章的开头，岁月流逝，喜欢先生的人理由各有不同，而反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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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非纠结于三条：其一往往不自觉地把小说里人物的缺点投射到作者的身上，这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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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慨叹先生笔下人物以致读者无法山里山外地思索问题，其实也正说明了人物的栩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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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生。而另外两条其实是比较棘手的，那就是其二和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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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就是指责先生的作品荒诞不经，算不上科学；其三吗就是金人三缄其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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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先把卫斯理的书大致分一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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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亲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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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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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钻石花 2. 地底奇人 3.卫斯理与白素 28.笔友 45.迷藏 69.鬼混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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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誓74.拼命76.探险77.继续探险 78.圈套79.烈火女90.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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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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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盅惑51.盗墓60.异宝103.水晶宫58.犀照55.追龙91.生死锁 62.废墟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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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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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系列——阴间系列：86.从阴间来 87.到阴间去89.阴差阳错92.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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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许愿97.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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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哲理探索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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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丛林之神 16.不死药 17.规律 19.贝壳 20.仙境 21.访客 36.新年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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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锁 44.愿望猴神 47.玩具 52.搜灵 123.传说 53.茫点 59.命运 61.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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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黄金故事68.背叛70.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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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科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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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先驱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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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地心熔炉 23.再来一次 24.狐变 29.大厦 30.古声 33.聚宝盆 38.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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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雨花台石 40.头发 49.后备 66.瘟神 67.招魂 75.怪物 88.游戏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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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106.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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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变种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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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妖火 5.真菌之毁灭 8.蜂云 12.沉船 30.密码 50.第二种人 54.神仙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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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统 95.运气 94.还阳 98.改变 101.遗传 108.原形 110.双程 126.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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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成精变人127.未来身份 128.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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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地球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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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奇门46.天书71.错手72.真相32.原子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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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外星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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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蓝血人 7.回归悲剧 14.地图 支离人 25.老猫 27.尸变 41.眼睛 84.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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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奇异现象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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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透明光 11.真空密室谜 多了一个 34.红月亮 37.魔磁 42.木炭 48.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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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前世 57.活俑 100.解脱 22.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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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政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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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头变幻大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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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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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换头记 35.鬼子 65.谜踪 80.大秘密 83.在数难逃 105.新武器 107.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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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闯祸 109.活路 111.洪荒 112.买命 113.卖命 125.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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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在那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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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外金球 81.转世暗号 82.暗号之二 56.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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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样一个梳理，我象说明两个问题。首先先生的卫斯理作品中哪怕涉及到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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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的也不过只是一部分，那么仅就这一部分先来简单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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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什么是科学？如果指的是科学技术，那么获取他的来源应该不是小说，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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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指的是一种科学态度和精神，那往往只能在教科书和实验室获得。很多人提及卫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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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科学马上会浮出外星人三个字，翻译一下其实就是“狐仙”，大有倪匡也想写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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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一个跳大神的云云。那么我们还是用作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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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生的作品科学作品中大抵分（一）先驱系列、（二）变种系列、(三）地球人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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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四）外星人系列、（五）奇异现象系列，而其中的第一类先驱系列是最为人肃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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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的一部分作品，这些小说的主角就像中世纪那样被绑上火刑柱的“异端”（他们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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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往往连卫斯理都是不能理解的，呵呵，不过白素一般都能理解），他们为了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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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名利富贵，生命往往也轻掷不顾的，而科学那种“吾爱吾师，吾更爱整理”的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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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精神不正在其间熠熠生辉吗？而“变种系列”、“外星人系列”和“奇异现象系列”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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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沮丧地承认：人从来不能接受和其他物种分享这个地球的事实。其实在思想领域内，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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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连自己的同类，人这样一种万物之灵何尝舍得不去党同伐异呢？而其中的地球人系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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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揭示了这么一个尴尬的事实，当人类敢上九天揽月的时候，对我们这个朝夕相处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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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了解多少呢，譬如我们看着镜子的彼端，真的只是我们这个真实世界的虚像吗？而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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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汇集在一起，我不由想起另外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算科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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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用手指指向月亮，你不能只看到手指，也不能只看到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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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终于要说到很多人“大义凛然”地不屑的一部分作品了，其实我只想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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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个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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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书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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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是一种哪怕九死也要为自己的宗旨说一句话的人，熬炼了五千年的骨头里最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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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个时刻一定是被折断，不堪弯曲的折断，那铮铮的骨刺将刺破青天，把很多禁锢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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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迷雾，把那些所谓的枪杆子支持着的铜墙铁壁掀出里面的千疮百孔。薪尽火传的从来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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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骈驷骊六，而是汉魏风骨，澡雪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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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从来不是先生说了什么，而是有没有人象先生这样敢说什么，因为就像从来就有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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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龙鳞的书生，更有蟒袍玉带的文人！那些只有在追杀书生时候才会勃起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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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动着书，翻动着我的心，在先生的作品中匆匆而过，我和先生一起老去，也和先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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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为什么思索过，为什么震撼过，我想，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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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沉醉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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